瓶子里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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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戬/云冰】坏蛋联盟15

15

华山山脚,某处陵园。

杨戬蹲坐在一座无字碑前,随手拔掉上面横生的杂草,放在碑前的花束还沾着新鲜的露水。

气氛压抑的有些难受,孙悟空百无聊赖的坐在不知道是谁的墓碑上打哈欠,李云祥发现这个家伙不管对死人还是活人都从一而终的没有丝毫敬畏之心。

他对之前的记忆一无所知,他身边的敖丙却多多少少记得一些,见杨戬神色落寞的对着那座无字碑拜祭,不免感到奇怪,小声嘟囔道:“不是说当年三圣母跳了华山尸骨无存吗?”

孙悟空的耳朵动了动,刚想接话,就听到杨戬的声音轻飘飘的从身后传来。

“这里只是衣冠冢而已。”

敖丙头皮一紧,他也没想到杨戬的耳朵这么灵。

他这一问倒是打开了孙悟空的话匣子,那家伙像是缺根筋一样指着杨戬说:“这么说当年你也没能找到你妹妹的尸身和另外半截宝莲灯啊?”

李云祥蹙起眉头,刚想拦住口无遮拦的孙某人就瞧见原本蹲着清理杂草的杨戬站起身来。

坏了,这两人要是在墓地里打起来,自己要不要拉架啊?

他用眼角余光扫了一圈,觉得还是明哲保身靠谱点。

 

杨戬没有动手,他只是掏出衣兜里的烟盒,叼出一根,含含糊糊的答道:“小婵确实把宝莲灯留给了我,但当时的状况太过混乱,我没能拿走莲花灯罩。”

他的话算是挑明了自己知道那灯罩的下落,想必灯座的遗落到东海,也未必不在他的算计之中。

孙悟空从前就觉得杨戬这人活得太累,因为他总是想的太多,没想到他离开天庭以后,还是如此。

旁边听的云里雾里的敖丙忍不住支吾道:“可是当年不正是你带人……”

他话一出口就后悔的想咬断自己的舌头,孙悟空可以和杨戬这样无所顾忌的说浑话是因为这家伙有实力同对方斗个势均力敌,而刚刚摆脱人质身份的他好像还做不到这点。

好在正拢着手指点火的杨戬似乎没把他的话听进去,倒是他旁边的孙悟空被逗的哈哈大笑,笑完以后还不忘把揩下来的眼泪随手抹在敖丙昂贵的西装上。

他说:“编这故事的人也不知道把天庭想的有多可怕,连喜欢个普通人都要遭到杀身之祸。”

杨戬吐出一口白色的烟雾,心想,要是当年他妹妹喜欢的真只是个普通人就好了。

那孤寂中夹杂着几分无可奈何的表情让李云祥又想起了喀莎断掉的腿,竟对此刻的杨戬生出几分同病相怜来,也让他无端生出几分怨愤。

孙悟空还在那边火上浇油:“逼死杨婵的可不是她哥哥,是鬼蜮人心,是贪婪人性。”

他反问敖丙:“德三少爷,你父亲当年不也是其中一员?”

他没说的是,何止当年,敖广的野心从未消退,正是这许许多多的野心凑到一处,才让这华山显得格外巍峨险峻,夺人性命。

那双冷冰冰的眼珠看的敖丙心底发慌,下意识的后退半步,险些撞到李云祥身上,他张皇望去,李云祥脸上表情晦暗不明。

他们之间仿若又回到了拍卖会那晚,敖丙提起他父亲满眼崇拜,而李云祥只觉得他眼睛里的光芒刺目,只觉得那一地纸醉金迷恶心。

“你父亲的大业,都是靠着这许许多多的人命堆砌起来的。”他像是才想起该怎么反驳那晚的敖丙。

不知怎么,敖丙竟在此刻同他心有灵犀起来,可他不甘心就这样被李云祥压过半头,当即回嘴道:“如果你真的是哪吒,才没有资格对我说这种话。”

他想说,死在你手上的无辜的人更多。

他还想说,沾在你手上洗不净的血更浓。

可看着李云祥的眼睛时,他忽然磕巴了起来。

那里像是一片干净又纯然的黑色海洋。

“说的也是。”那个男人脸上的表情轻松了些许,伸手搭住敖丙的肩膀,“不过,你好像对这个名字挺敏感的?”

“难不成我以前惹到过你?”他又自言自语道,“应该不会,不然按照你这么记仇的性格,第一次见面时怎么可能认不出我。”

敖丙直觉这话不对,他被李云祥突如其来的动作迷惑。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怒道:“李云祥,你讽刺我?!”

李云祥淡定的矢口否认:“没有。”

敖丙不信:“你绝对是在讽刺我!”

李云祥面色不惊的再次否认:“绝对没有。”

两人幼稚的拌嘴打消了不少杨戬心头的愁绪,倒是比往年他自己独身过来时多了几分轻松。

孙悟空看着拌嘴的两个人抓了抓脑袋:“我怎么感觉敖丙这两天越来越放肆了啊?”

杨戬拿开嘴里叼着的香烟,淡淡回道:“别忘了,他现在可不是我们的人质,我们算是——合作关系。”

说到这个,孙悟空又精神起来,赞同的点点头:“说的也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今天晚上能不能睡到总统套房还得看德三少爷的。”

说罢两个人相视一笑,颇有点狼狈为奸的默契。

一阵风吹过,带走了几片枯萎的花瓣。

天色渐暗,暴雨将至。

 

婉罗一直在盼着这场雨。

华山山底有条暗河,河里不常有水,只有赶上雨季丰沛的季节才能行船。

时机转瞬即逝,雨一停,婉罗就搞来了一艘船。

离开了瀛洲,这女人依然神通广大。

之前申公豹来这里探过好几次底,故而师徒两人连向导都没有带就下了河。

沉香觉得这样也好,他可不是那种能轻易将后背交托给陌生人的类型。

河道弯多且急,行程过半才到了一段相对稳缓的河段,半倚着船帮打瞌睡的申公豹这才提起点精神,伸了个懒腰,又摸了摸自己怀里的铁皮酒壶,这才漫不经心的问沉香:“那女人跟你说了些什么?”

那日刚到华山,沉香就被带上了莲花峰,回来后就一脸死气沉沉的样子,现在好不容易离开了那女人的监视范围,申公豹自然得问上一问。

沉香却没什么搭理他的心思,盯着前方的水波随口回道:“一些疯话而已。”

申公豹押了一口酒,随之教训道:“臭小子,不要随便相信任何人,尤其是那些长得漂亮说话又好听的人。”

沉香终于勾了勾嘴角,侧身斜睨了烂泥一样躺倒在船舷的申公豹一眼:“臭老头,你这是终于把脑子喝坏了吗?”

他指了指前方若隐若现的洞口:“那女人说我们要找的东西就在河流的尽头。”

对他来说,相不相信什么的根本无所谓,只要能得到他想要的就足够了。

进了暗洞,沉香点燃随身携带的火折子,那微弱的光芒只够照亮眼前的一方天地,火光未到之处皆是一片浑浊深沉的黑。

除了水流的声音,就只有身后申公豹喝酒时偶尔发出的吞咽声,这点诡异的声响反倒衬着四周寂静的有些可怕了。

说来奇怪,越是这种时候,心底里翻涌的心思越是越是难以掩藏。

首先打破这令人窒息的诡秘的是沉香。

他问申公豹:“臭老头,如果说那个女人和我都是因为家族而不得不卷入这场是非,那你又是为了什么出现在这里?”

申公豹现在只有三分醉意,抬眼望去,少年轮廓分明的侧脸在火光的映衬中显得格外稚嫩。

他嗤笑一声:“我还以为你小子的脑子里除了你舅舅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他嘴里含了一口酒,说起话来也不是那么真切,但沉香每一个字都听得很清楚。

他说:“既然不是真的在意,就别装出一副想知道的样子啊小鬼。”

沉香在乎的东西真的不多,他心里清楚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为了他想要的他可以不顾一切,人挡杀人,魔挡弑魔,说不准当年申公豹就是看上他身上这股子疯劲才收留他的。

但总有些东西,比他自己还要更重要一点。

这个即将步入成年的少年人用他所能拿出的最严肃正经的声音同身后的男人说:“我没有开玩笑,虽然我也不清楚那个女人想要利用我做些什么,但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如果她走向杨戬的对立,我会毫不犹豫的反水。”

他问申公豹:“到那时,你会杀我吗?”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在翻涌的水浪声中格外清晰。

那张青涩稚气的脸上有着一双这个年龄的孩子本不该拥有的眼睛。

坚定沉稳,像是不会被任何外物所动摇。

但申公豹知道,他身体里住着一头失控的野兽。

偶尔,沉香会允许他稍稍的离得近些,就像此时此刻,与他身体里那头野兽,打个招呼。

所以他也没有客气,扬起手直接朝着沉香的脑袋来了一巴掌,险些把人打翻进水里。

“干嘛打我?!”那一巴掌直接打散了男孩的波澜不惊和沉稳坚韧,惹得他失声大叫起来。

“我收你当徒弟,可不是为了让你呆头呆脑的等人来杀。”申公豹不疾不徐的晃了晃随身带着的铁皮酒壶,“安心看你的路吧。”

他好像什么都没有说。

没有责骂,没有安抚,也没有表态。

陪伴他的除了湍急的水流和身后吞咽酒液的声音,依然只有手中这点微弱的火光,但沉香心里忽然踏实下来。

他有点埋怨的劝诫男人:“非得喝这么多酒吗。”

回答他的是男人含混而惫懒的歌声。

“天地一朝,万物须臾,唯酒是务,焉知其余。”

他们行进在看不见尽头的深渊,男人的歌声飘飘渺渺的回荡在其间。

沉香轻轻拂过系在脖间的口琴,他不知道前路在何方,也不知道能成功与否,但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害怕的了。



*很意外看到了几个熟悉的ID,有的是从我开始更新坏蛋就一直留言的,虽然没有一一回复,但心里真的很高兴,谢谢大家还在等我

*以及一天填一个坑应该是我高估自己了,现在看来一个星期能更新两三次已经是用了洪荒之力了,最近沉迷喵色,无法自拔,大家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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